村長家老班章的頭芽
發布時間:2025-08-04 點擊:43
來自老班章村長高小城的消息,老班章開始少量發芽并已采摘。因2014年初云南部分茶區經歷冰雪,春茶可能減產。有量上市應到3月22號以后,價格整體上漲已是不爭的趨勢。
位于老班章村61號的高小城家族,每年約有500-600公斤班章干茶。上圖是他家于昨天采摘的2014年第一波老班章春芽,有200克干茶。
今天的普洱茶界,無人不識班章,這個布朗山茶區中的小小村落,幾年前還在深閨無人識,屬于國家級貧困縣,通訊基本靠吼治安完全靠狗。如今大多村民家都年入百萬,時常可見到醉生夢死的人們在村里游蕩,似乎在訴說著這個世界變化太突然,一切都如夢幻。
從勐海縣城出發駕一輛四驅輕卡進山,向著數十公里外的班章山駛去。車過勐混壩子,便開始爬行黃土濘泥的山路。雨季,時常有被小型泥石流沖斷的路面。
天弘茶業老總一路笑聲爽朗,他說話總有一種大大咧咧的真誠,恰當地摻和著謹小慎微的洞察。二總不二,第一眼看到他,就能感知這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這里說的并非冷酷無情心如死灰,而是內在的樸實厚重,像勐混廣袤田野里的大片黃土,經歷風雨后變得沉甸甸,也像壓緊的熟餅。來自廣州芳村的黃總是那種“豐富得單純”的人,有江湖中人告訴過,在芳村混的都是不簡單的人,那里簡單的都不是人。
途經賀開、班盆,我們徑直駛進了老班章村61號高小城家。這是一個黝黑的布朗族漢子,用極重的卷舌音普通話大聲說:“啄!啄!啄!家里坐!”他分別叫每一個人“錢總”,在他看來,進山的大多都是老板,錢包很鼓,統稱錢總。他的家,是一棟傣式木樓混搭現代磚瓦,旁邊剛新建了一棟三層磚混樓房,外墻磁磚凈白,準備開賓館,不拒帶小三。
“我叫高小城,小城故事,嘿嘿,就是那個小城。”落座品茶,他向我們介紹。我們附和,小城故事多,充滿喜和樂。旁邊的木板樓上躺著一條黑狗,大概是生人見得多了,盡管我們大聲喧嘩,它始終沒有正眼看過我們,偶爾換個姿勢,為的是睡得更香。那個模樣,似乎想一覺睡到地老天荒。
高小城的名片,正面有古樹和茶壺,花哨地印著“布朗山老班章村61號高小城”,背面是兩大行字“自產自銷自家古樹,代購布朗山純料。你的滿意,我的追求。”站在他家樓臺上,放眼望去,整個老班章村已在凌亂中建起了樸素而奢華的座座古老與現代糾纏不清的各式建筑,顯示出這個村莊對一夜暴富的手足無措。
終于把他家的珍藏級老班章拿出來招待我們,我們心想,終于可以在老班章村喝到正宗的老班章古樹純料。大家喝了第一口,卻發現此茶水氣較重,鮮味明顯,他才狡猾地笑笑:“以前的賣完啦!這個是這兩天的!”原來是雨水茶,并非頭波春茶。
他安排午飯,駕車去村子的另一頭,他的親戚家遷新居,殺豬飲酒且為樂。高小城粗獷的長相與卷舌的嗓音,給人的初次印象里,只是一個大老粗。到了中途停車,他突然把天總和我趕下車,趕到了敞開的車廂里,只見他走進一個院子,幾分鐘后,小心翼翼地扶著一個老人出來,顫微微地扶進副駕位置,安排妥當自己才上車。才知,這個老人是他的父親,他要帶著父親與我們一起去吃飯。從他細膩的動作里,我們看到一個狂浪外表下孝順的布朗山漢子。我們在車頂抓著車沿,像鳥爪在風中緊緊抓住樹枝一樣,呼啦啦在村莊穿梭幾分鐘后,到他的親戚家吃飯。
農莊酒肉香,路有醉死鬼。我們豪飲狂吃生態酒菜的同時,有人已醉倒在路邊。
路邊醉倒的,是一個身材矮小、皮膚深黑貌似曼德拉的村民,他坐臥在墻角自言自語。我走過去,他慢慢站了起來,月朦朧鳥朦朧地從包里摸出二代身份證遞到我面前,說了一些我聽不懂的鳥語花香,但明白他的意思:你看看吧,我也是一個有身份的人!我看了一眼,對他微笑著點點頭,這是一個有趣的老班章村民,醉生夢死也不忘自己是個有身份證的人。
這也許是一個隱喻:在外人看來,他們最珍貴的東西是古樹茶;在他們心里,身份證比古樹茶更牛叉,這可是代表著一種身份。哪怕他們說不出這種身份的準確稱謂:公民。
酒足飯飽,吐著酒氣的高小城駕車歪歪斜斜帶著我們駛進泥濘的班章古茶園。一路走,高小城也說起自己的民族困惑,“我是愛尼族!愛你族!哎,他媽的,戶口本上又是哈尼族!搞不懂!”看來,世代自我認同的愛尼族,更符合他們內心的向往。
借著雨季的滋潤,班章山的古樹持續吐著新芽,村民們也不間斷采摘后初制成散茶,再以高價賣給山外來客。
外人一進村,總有如下對話。
“現在的雨水茶多少錢一斤(公斤)?”
“2500塊!”
“這久的茶還這么貴啊?”
“一分不少!”
一說到生意,高小城立馬認真起來,連續強調“一分不少!”
班章歸來,途中西下的太陽依舊醒目,陽光透過云層灑在群山,四野寧靜視界深邃,天弘茶業老總對這情景很是留戀,號召大家下車留影,于是就有了各位總們俯看波瀾壯闊云海、胸懷萬里千秋山河的那些雕塑般的側影。
這地方,我們來過;這地方,故事很多;這地方,天地和美;這地方,除非親臨,無法言說。